【解说】1944年春,成都一所公园的抗战募捐现场,出现了这样的情景:一长串衣不蔽体的盲人乞丐,一个挽一个,踉踉跄跄把乞讨来的全部铜元、镍币,叮叮当当地放进“救国献金柜”里,然后蹒跚下台。顿时,全场哭声四起。 这是中国读书人平日里每天都要接触的墨盒,质地普通,并不罕见。 但是,请注意那上面遒劲的大字。 胜利,胜利!这是最普通的中国人日复一日中,对胜利的渴望和呐喊。这是比黄金更为贵重的信念之火。 这是一位四川父亲送给自己即将奔赴前线的儿子的裹尸白布,也可以说是一面誓死杀敌的战旗。 这位父亲在裹尸白布的正中间写下一个大大的死字,表示了为国赴死的决心,白布右边的题字是“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左边题字是“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父手谕。” 当中国农民勒紧腰带,甘愿为了抗战忍饥挨饿时; 当中国的乞丐把维持生命的最后一个铜板,扔进募捐箱时; 当中国的文人,把信念铭刻在自己的文房四宝上,坚守着“胜利”二字时; 当中国的父母,为亲生儿子带上裹尸之布,不畏骨肉沙场捐躯,只求驱外辱于国门时; 侵略者焉能不败! 时光似乎在这里凝固了。 处于延安王家坪的中央军委大礼堂,会场中,悬挂的仍是当年抗战胜利后的庆祝标语。 这棵大槐树和它身边的礼堂,曾见识过抗战胜利时延安军民涕泪满襟、漫卷诗书的狂喜。 时隔近70年的午后,胜利的喜悦仍然无遮无拦地冲过来,包围了每一个在场的人。 【同期】老八路 贺树才 日本一投降我记得印象可深了,晚上了,家里吃饭了,听见街道上敲锣打鼓的开始了,我们不知道什么事,说日本投降了,哎呀大家高兴的,我记得那时候都大了,14、 15岁了,就碗一放赶快就跑下去了,学校同学组织起来了,就参加游行。我们来到桥儿沟,那时候没有车,就是步行了,到了城里头。鲁艺学院的学员都化妆起来,扭秧歌,吹喇叭,打着鼓一块联合在一起,就在c城里游行,上了宝塔山,这我印象最深了。 【解说】宝塔山,延安的标志。在塔旁边,有明代铸造的铁钟,党中央在延安时,曾用它来报时和报警。 在抗战时期,很多人奔着这座宝塔而来。 毛泽东的《论持久战》发表前后,是投奔延安人数最多的一段时期,最多的时候一天就有1000人来到延安。 【同期】中国延安干部学院教授 刘煜 原来唐代的时候叫五座城池相连,后来荒废了,就留了一座延安府的府城了,党中央进来的时候那里人口就几千人了,两道街所有的店铺加起来123家,确实算是弹丸之地,但是为什么它在抗战中成为人民心目中的圣地,这个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延安抗日。 【解说】一份1942年5月日本人出版的《华北共军现状》披露,北平大学生到大后方去的占20%,投奔解放区的则达70%。 大批有志青年和革命志士沿着这样的泥泞小路,一路上背诵着自己写的诗歌,奔着宝塔山上的灯光而来,汇集到中国共产党的旗帜下。 【同期】中国延安大学教授 高尚斌 我们不怕走烂脚底板,也不怕遇上九腰十八拐,只怕吃不上延安的小米,不能到前方抗战,只怕取不上延安的经典,不能成为最革命的青年。 【同期】中国延安干部学院教授 刘煜 像上海的一批知识青年,有些是教授的子女资本家的子女,在家里不是没饭吃啊,但是他们愿意要把自己的一腔热血,洒到抗日的战场上。他们的口号是,打断骨头还有筋,剥了皮肉还有心,只要我剩一口气,爬也爬到延安城。 【解说】历史的回音壁,不断在这里发出回响。 在当时的延安,这是一所宏伟之极的建筑。以现在的眼光看,它的规模还比不上一所小学的礼堂。但在中国共产党的党史上,这是一间极有意义的建筑物。 为了筹备这次大会,“七大”的会场中央大礼堂从1941年就开始建设。 全国各地的党代表,在得到通知后,一步步地走向延安,短的走了一个月,长的走了一年半。 【同期】中国延安大学教授 高尚斌 “七大”的成功就在于确立了毛泽东思想这面旗帜,把毛泽东思想确立为指导思想。 【同期】华东师范大学教授 齐卫平 从延安你就可以看到,这个政党已经非常成熟地在考虑,谋划要建一个新中国,一种气派已经摆出来了。 【解说】这里的座椅讲台全是当年的原物。参观者每个都愿意站在桌子中间的位置,去体会领袖的视野,去感受那推动历史巨手的余温。 然而,有心者,却会站在这面极具震撼力的墙下回味不已。“同心同德”这四个字,是党的“七大”留给后人的无形遗产,只有了解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沉浮后才会明白其情之深,其意之广。 这儿,是延安的八一敬老院。从1959年到现在,共有300多位老红军老八路,在这里安享晚年。凑到一起,听力都不如当年的老人们,会各说各的打仗故事。 【解说】老人们最爱的,是他们的勋章。有些人甚至从来不让别人碰自己的勋章,换洗衣服时,自己动手把勋章换到干净衣服上去。 他们解释说,这是勋章,是我打仗挣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