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镇江焦山《瘗鹤铭》谁人所写?
发表时间:2011-12-21   来源:中国文化报

  江苏镇江焦山以摩崖石刻闻名于世,存有六朝至民国石刻百余方。特别是《瘗(yi 四声)鹤铭》与汉中《石门铭》被古人称为“南北二铭”,其笔势之磅礴令人陶醉。除了艺术之美,《瘗鹤铭》的身世也颇为神秘。

  不知何时塌江中

  《瘗鹤铭》原是镇江焦山西麓栈道上的摩崖石刻,何时山石崩塌坠入长江之中不得而知。至北宋间,冬季枯水时,有人在江滩上发现仆卧的塌石上有石刻文字,经辨认,才发现是《瘗鹤铭》。这是古人为葬鹤而写的一篇碑诔文,瘗是埋葬之意,因其字势开张、雄伟俊逸引起人们重视,开始有人模拓流传,甚至有人凿石取字而去。当时模拓《瘗鹤铭》,必须待冬季水枯石出,人仰卧在石隙中,仰面向上椎拓,因而十分困难,得字多少,各不相同。

  清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冬,曾任江宁、苏州知府的长沙人陈鹏年退居镇江,乘舟至焦山脚下,寻探《瘗鹤铭》古碑,适逢当年雨雪稀少,江水退落,《瘗鹤铭》残碑断块显露滩头泥沙间,顿使其萌发打捞《瘗鹤铭》碑石之意。数日后,陈鹏年募集壮士,历时3个月,将《瘗鹤铭》断碑残碣打捞上岸,对石刻存字进行清理剔土后,计得字86个,其中全字77个,残字9个,并按前人考证的摩崖石刻行次排列,无字处用空石镶补,在焦山定慧寺伽蓝殿南面建亭加以保护,于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春竣工。从此,千年古碑《瘗鹤铭》摆脱了被江水淹没、泥沙冲击的厄运。

  1937年冬,日寇侵占镇江后,曾想将《瘗鹤铭》掳走,幸亏众和尚设法保护,使其免遭掠夺。新中国成立后,镇江市人民政府于1960年建焦山碑林,按前人考定的位置,比照摩崖石刻的模样,嵌好后移入碑林。目前,《瘗鹤铭》珍藏于焦山碑林博物馆内。

  自左向右“大字祖”

  《瘗鹤铭》石刻自左向右竖写,一反古碑刻自右向左的常例,因此,1000多年来一直受到历代书法家的推崇和追慕。宋代黄庭坚说:“《瘗鹤铭》大字之祖也。”明代王世祯说:“此铭古朴奇峭,雄伟飞扬,固书家之雄。”上世纪50年代,郭沫若观赏《瘗鹤铭》后兴奋地说道:“从字体上看,既有真书的形,又保留了楷书的基本笔法,反映了隶书向真书过渡的痕迹。”

  已故镇江博物馆原馆长、陆九皋曾写道:“从《瘗鹤铭》字体结构看,有草书圆劲之势,有汉隶瘦擎之笔,又有篆书的经脉。虽然它已经是成熟的楷书,但仍从中看出楷书发展过程中的篆隶笔势的遗意。难怪,陆游等人要‘踏雪观看《瘗鹤铭》’,米芾等人要在夏天‘观山樵书’呢!”

  真迹全文难辨别

  《瘗鹤铭》问世以后,由于石碎字残,补佚考证历代不乏,拓刻文本种类很多,究竟哪一个是铭碑的真迹全文,迄今尚无科学论断。

  笔者曾有幸见到《瘗鹤铭》的水前本和水后拓本。水前本指的是清康熙五十二年前传世的拓本,以后则为出水后拓本。其中,宋代的水前拓本已属凤毛麟角,拓得字数过少,且不清楚的字也多,因为椎拓时在江滩上,十分困难。除此而外,还有摩崖别刻本,明以前是全文拓本,明以后即为59字半截本。在焦山宝墨轩内,还有宋人据水前拓本翻刻的83字本、明代顾宸家藏的别刻本和乾隆皇帝御临的玉烟堂本《瘗鹤铭》碑等。现在保存于博物馆和流散在世上的《瘗鹤铭》拓本,有数十种之多,真伪难辨。

  收藏在镇江焦山定慧寺的有关《瘗鹤铭》碑拓珍品中,“陈鹏年从水中舁出原石铭图”由5块遗石组成,共77字,不全9字,其无字处,以空石补之;“张弨考订瘗鹤铭图”共102字,不全3字;“汪士鋐原室定位行题图”由6块遗石组成。同时,还发现《瘗鹤铭》别字刻本6本,即“壮观亭遗址别刻本”“程康庄重刻玉烟堂本”“钱升重刻顾宸家藏本”“陈鹏年重刻本”“林企忠重摩本”和“小字摩本”,以及前人考定的一些《瘗鹤铭》铭文诸本。这些碑拓本,文字上多有出入。

  何人所书至今是谜

  由于铭文中只写甲子,不列朝代,只书其号,不写真名,未注明撰书年月,故千百年来,学术界对何时何人所书一直争议很大。通过考证,《瘗鹤铭》为东晋或南朝的作品。

  一说为东晋王羲之所书,由唐人孙处玄所撰的《润州图经》最早记载了当时的学者认为出于王羲之笔下;乾隆皇帝曾临写过《瘗鹤铭》并说:“非晋人不能。”在镇江,流传王羲之在焦山饲养仙鹤,鹤死后写下《瘗鹤铭》的传说。

  二说是南朝道教首领陶弘景所书。此说最早由北宋学者、书法家黄伯思提出,他认为陶弘景隐居茅山时,晚年自号“华阳真逸”,铭文含有道教口气,此说宋代即得到大批学者认可,明清也有许多学者赞附。1981年,在句容茅山北镇街一农户家中发现一梁代井栏,上有铭文:“此是晋世真人许长史旧井,天监十四年更开治十六年按阑”,专家们分析,有可能是陶弘景所书,因为书写风格与《瘗鹤铭》十分相似。

  三说书者为唐朝的王瓒。宋张邦基在《黑庄漫录》中云:“……观铭之侧,复有唐王瓒刻诗一篇,字画差小于《鹤铭》,而笔法乃与瘗鹤极相类,意其王瓒所书”。另外还有其他几种说法,认为是唐朝顾况、皮日休等所写,对此也各有各的理由。

  镇江古城考古所顾问殷光中说:“近几年《瘗鹤铭》的研究又引起各界的兴趣,倾向陶弘景说居多,也有王羲之、皮日休以至中唐无名氏之说,目前尚处于各抒己见阶段。”(鞠永平 王致同)

责任编辑:张智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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