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以广场多著称。但随着广场舞的不断升温,原来作为广场舞活动主阵地的城市广场早已不够用,而小区广场又离居民家太近,因而引发了一些纠纷。 每天上下班,我都要经过沙河口区政府。特别是夏天晚上7点以后,政府办公楼的东南西三侧空地在音乐声中准时被大妈们占领。我80岁的老母亲也悠然加入其中,在最后一排做着与年龄相应的简单动作。 被大妈们占领的地方,确切地说是区政府的室外办公区,整齐洁净。办公区周围只是简单地用低矮植物象征性地与公路和人行步道隔离,因此大妈们出入时胜似闲庭信步,也没保安阻拦。每天经过这里,心中时常有一丝感动,还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十几年后的自己。 正是广场舞将老母亲从电视机前吸引出来,让她每天都有盼头,精神好了许多,也化解了我多年的心事。 但像沙河口区政府室外办公区这样离居民区有一定距离的舞场毕竟不多。因舞曲噪音引发的纠纷多发生在小区广场,估计当初规划建设小区时,建设者们根本想不到后来会有广场舞这码事。不久前,大连发生了一起影响较大的广场舞纠纷。在这个小广场上,每天早晚有两拨人跳广场舞。不少周边居民对广场舞团队造成的噪音污染颇感不满。我的同学便是其中之一。“影响休息啊!这些老人音乐声放得太大!”他告诉我,他提过多次意见,但并无改观。后来,终于有一天,附近住在高层的一居民打开自家的高功率音响,超大音量反复播放张玮《high歌》的假声部分,抗议广场舞曲。警察为此来了多次。这期间,邻居中有条件的另寻住处,有的老人搬到儿女家住了,没条件的只能忍受。一些大妈认为,自己的广场舞活动并未制造噪音。“那家放的音乐分贝远高于我们!”在5公里外的另一处小区广场,晨练者发现,有人在灯杆上贴出了一张报纸的复印件,头版新闻的大标题《抗议广场舞噪音,居民高空泼下粪便》。这些用于对抗广场舞的无奈之举,折射出集体的无奈! 对早晨的广场舞,意见多来自好睡懒觉的年轻人。一些老年人为此抱怨年轻人为何不早起,年轻人当然有自己的理由。 噪声污染与水污染、大气污染并称环境三大杀手。在国外,早就出现了“噪音病”一词。世界卫生组织研究表明,当室内持续噪音污染超过30分贝时,人的正常睡眠就会受到干扰,而持续生活在70分贝以上的噪音环境中,人的听力及身体健康都会受到影响。由于舞者本身距声源最近,他们应是噪音最大受害人。 如何防噪降噪?上网一搜就会发现点子一大堆。如,室外公共空间开展健身、娱乐活动,不得使用带有外置扩音装置的音响器材;通过限音量、限时段、限区域及限设备,对广场舞进行“降噪”;改良广场舞音乐设备,给音箱安装一个隔音板;给大妈配备无线耳机,等等。 我国现行的《环境噪声污染防治法》是18年前制定的,其中规定,居民住宅噪声限值为昼间55分贝、夜间45分贝。夜间是指22时至晨6时。建议对《环境噪声污染防治法》进行修订,加入广场舞降噪条款,让居民用法律标尺有效维权。目前可借用“居民住宅噪声限值为昼间55分贝”标准。居民可据此自我监督,自我管理,只需一个精准的分贝测量仪。环保部门应像管工地噪音一样管住广场舞噪音。另外,出台《广场舞公约》也是不错的办法。 在老年人口过两亿的中国,老年人拥有的文化活动资源少得可怜。单靠政府投资解决问题目前还不现实,但充分利用好现有资源则是可能的事。如早晚一定时间内,利用好与居民区保持一定距离的学校操场、政府室外办公区、企业空地等,都可在不影响教学、办公、生产的前提下,为老年人提供现成的活动空间。 规范广场舞,除了立法、创新城市规划和管理制度外,更需要不同生活方式的人群相互尊重和包容,让爱动者开心,让好静者不闹心。(辽宁大连市 张晓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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