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不仅要了解“西方如何看中国”,更有必要“告诉西方这才是真实的中国”
“一个国家之所以伟大,条件之一就是既能够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又能够持续保有这种吸引力。”在一些西方学者看来,东方与西方接触的几个世纪里,不论历史风云如何变幻,中国都表现出这样的能力、散发出这样的魅力。而如何想象中国、看待中国,正是历史学者、汉学家史景迁《大汗之国》一书的主要内容。
中国之所以被西方称为“大汗之国”,是因为最早在马可·波罗笔下,这个神秘的国度由可汗统治着。此类说法持续影响了很多人,哥伦布探寻东方时也认为“可汗一直是中国的统治者”。史景迁借用航海与探险史上的“观测”一词,试图呈现出西方观察者对中国的认知。本书从1253年到1985年,历史跨度逾700年,涵盖48个人物,论题包括诗作、舞台剧、论文、小说等形式。在作者笔下,“西方眼中的中国”,是一段伟大而遥远的文化观测,也是关于文化的刺激与回应。
“他者”眼中的中国,和我们熟悉的总有些不一样。一座“银子做城墙,金子做城垛”的城,中国最主要的特色是“无以计数的农民及其家人们”……从第一位用欧洲语言写中国的圣方济修会修士威廉·鲁不鲁乞,到马可·波罗、孟德斯鸠、简·奥斯汀,再到埃德加·斯诺、尼克松等,在西方与东方的漫长相遇中,那些曾涉足中国土地,或者借助材料展开想象和描摹的观察者,留下了表述各异的笔墨。作者通过想象或写实、演绎或记述、偏见或洞见,铺开了关于中国的卷轴。当我们回过头来阅读这些来自异域的记载,无异于推开了另一扇观察自身的窗口,丰富了中国读者的视野。
中国需要被认识,更需要被准确地认识。这些书写中国的观察者,似乎都有意无意遗漏了中国的某些侧面。比如,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作者不曾提及茶叶或书法等常见的中国元素。更有甚者,为了强调中国人的所谓“冷酷”,一些作者用“蒙古人”代称中国人,以至于直到现在,有些西方读者还通过蒙元时代想象历史上的中国。即便在当代,部分西方人“三分猎奇、三分轻蔑、三分怜悯、一分非我族类”的认识迷思也难消解。
置身经济全球化的今天,中国故事需要被更加立体、更加真实地讲述。如果混杂了个人成见,以及自我满足,无论怎么描述中国的人情世态,都难以看清真实的中国。在愈加开放的地球村,技术更加进步,国际化程度越来越高,各国人士眼中与笔下的中国可以各具“特色”,与此同时也应该对中国故事和中国的发展具有更多的同理心,更多从中国内部来审视真实的“立体”。在这个意义上,域外纷繁复杂的中国形象中,不仅要有李小龙、功夫熊猫、茉莉花等广为人知的中国元素,还应该有更多值得描述的中国名片、中国品牌和中国故事。
在《大汗之国》中,作者用一本书的故事试图说明“中国完全无须改变自己以迎合西方”。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西方眼中的中国如同一座“异托邦”,提示世人讲好中国故事不能仅靠想象和罗列。如今,我们不仅要了解“西方如何看中国”,更有必要“告诉西方这才是真实的中国”;既需要有“不迎合西方”的自信,又理应让“想听内容的耳朵”听到更加多元和精彩的声音。(李洪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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