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求募者,我们还有多少善良?
韩睿

    这是这几天微信圈里一直在流传的故事:暑假里的一天,同事的孩子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怀抱婴儿的年轻女人。女人先是问路,接着便面露难色地说,自己是来杭州旅游的,可钱包却被人偷了,想向他借点零钱坐车。孩子听了女人的遭遇,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毫不犹豫地将几枚硬币递了过去。 

  小家伙正准备将钱包放回裤兜里,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主动问道:“阿姨,你的钱包被偷了,那你到了火车站,怎么买票回家呢?”迟疑了一下,再次打开钱包,将里面的几十元纸钞也拿了出来,递给女人道:“阿姨,这是我准备去买书的钱,也给你吧。” 

  故事的进展接下来大家肯定猜到了,小家伙可能被骗了。而且很多人认为必须告诉孩子真相,以免他再次受骗。令人惊讶的是孩子爸爸的态度。他说,孩子一说事情的经过,他就预感到,那个女人可能是骗子,此前也曾试图告诉孩子,有的人是真的不能自食其力,有的人确是因为好吃懒做,你要视具体情况来决定要不要给钱,不然,你的爱心,就可能是被欺骗了。” 

  没想到,孩子却歪着脑袋反问:“我怎么分得清呢?我帮助他们,是因为我善良,与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善良是孩子的天性,希望他能保持这颗善心,一个人的美德,是出自于他真诚的内心,不需要回报,也无关他人的态度。这使我想起了安徒生笔下《皇帝的新衣》中那个童言无忌、一语道破天机的孩子。如果说,皇帝新衣中的孩子是“真”,那么,这个给抱小孩女人钱的孩子,则是善。正如英雄不问出处,如果你乐施,又何必追问被帮助人的来历呢? 

  的确,孩子说的有道理:“我怎么分得清呢?”面对乞怜,我宁愿相信。一个放弃了尊严的人,走到这一步,其实就已经是乞丐了。其实,如果觉得人家需要去帮,自己又有能力去帮,又何必去较真,去分清呢?与孩子相比,这倒显得这些年长的大人们,有些世故,反而随着阅历的增加,在对待善良的举止上,与日俱退,每况愈下,不如孩子了。 

  作为一种美德,善良被人敬仰,推崇,并被一些中外大家赞颂。莎士比亚说,善良的心地就是黃金;雨果说,善良的心就是太阳;罗曼·罗兰说,灵魂最美的音乐是善良;卢梭说,善良的行为使人的灵魂变得高尚。可是,这种被世界大文豪们争相赞颂的美德,为什么在我们成年人身上渐行渐远,逐渐稀有了呢?诚然,是有人借此行骗,让我们知道其在利用并消费我们的善良,但是,我们自身,面对该帮助的人,是否也会心中犹豫,甚或放弃呢? 

  毫无疑问,我们多了怀疑,也便多了顾虑,尽管让有欺骗行为的人没有得逞,同时,也让应该得到帮助或救助的人失去机会,最终,让我们放弃了善良,也可能失去了善良,以致于变得麻木冷漠。假如有一天我们中人也为难着窄到了求人施舍的时候,是否也会报应到自己头上,在别人怀疑且鄙夷的眼神中走向绝望? 

  我不敢想了,再想下去或许会崩溃。面对着这个孩子,面对着这个女人,或者说面对求募者、乞怜者,我们真的该反思,我们还有多少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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