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投资近10亿、外观酷似“金蛋”的河南艺术中心,有幸上榜媒体评出的中国十大最丑建筑排行榜,当地百姓不高兴,质疑这样的排行榜是否权威,力挺“金蛋”。不过,这仍然不禁让人联想到在中国形似“秋裤”、“日本军刀“、“水面上的巨蛋”,还有形同美国白宫等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建筑。
中国近代建筑的历史进程伴随着鸦片战争开始加速,被动地在西方建筑文化审美的冲击下展开。其间,一方面是中国传统建筑文化的延续,一方面是西方外来建筑文化的传播,这两种建筑文化与思想以及活动的相互作用(碰撞、交叉和融合),构成了中国近代建筑史的主线。从样式研究的角度来看,一般把从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做为中国近代建筑史中的“洋风”(折中主义,Eclecticism)时期。在这一历史时期,中国的建筑思想和风格以模仿或照搬西洋建筑为特征的潮流居于主导地位。其实,模仿与照搬,有的时候,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不合时宜,错就错在失去自我的“本真”,错就错在没有了个性,只一味追求猎奇或者抓人眼球的外表,忽略了建筑内在的气质与文化的涵养。
巴黎雅筑、王府御宅、威尼斯水岸、巴洛克风情,看看如今这些楼盘的名号,已经在向不伦不类不中不西的路上一路狂奔而去,住得越来越高端,越来越国际化,装潢越来越考究,却也觉得每个人都越来越不接地气了。而直到今天回想起来,还是会喜欢和怀念旧时庭院的,没有什么风情和噱头。那时户户相接,前有门廊窄道,后有属于自家的一方小小庭院。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也会有一种异样的温暖于心海漾开层层浪。其实也许是记起了那种生活方式的平凡温馨,有一点点的懒散,又有一点点的舒适,无需太多的设防,更无虚太多的虚伪和假善。当年梁实秋在散文中所写的那些生活细节与趣味,不都是来自他那间邻里能互通声息、蚊鼠横行的“雅舍”
小的时候家门前,有一块不小的院落,弄几根竹竿植在土中,再洒上葡萄的籽,从种下的那天起,便在心中默默开始了,从春天盼到初夏,又从初夏念叨起盛夏的经历。那缠缠绕绕的藤蔓也似乎听懂了那份等候一样,从抽出芽牵出藤起便沿着扎起的竹竿爬行,牵绊出的何止仅仅是一份等候?从青涩的小果实长出来,便让人有些迫不及待地兴奋了,累累地嫩嫩地,挂出一串又一串,一直到仲夏时分,那纤细的藤蔓之上,终于结出了盛夏的果实,阳光从叶与叶之间漏下金灿灿的光,在果实与果实之间传递着收获的幸福,那一串串奶绿色的果实成熟得透了心的明亮,那一串串紧紧相连的模样就像一户紧挨着一户平房的亲近和平易,亲手摘下成串的葡萄屁颠颠地送到左邻右舍家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或者还有显摆的成份。而隔壁家的枇杷也终于在葡萄落下帷幕之后,盛装登场,也会兴高采烈地摘上一箩送来。邻居之间彼此交换着的,不仅仅是食物,更多的是一种朴实的情感。那样的心情用现在的话语来说是无可比拟的,更是无法还原和追溯的,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时还小,不懂得如何压抑自己,更不懂得人是不应该喜形于色的,所以高兴着自己的高兴,快乐着自己的快乐。是啊,现在长大了,知道了隐忍,更知道了如何躲藏和保护自己。可是,人生似乎缺少了一点什么,纯真?烂漫?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失去的更多。
如今,很多人像是“困兽”一般,被困在高不可测又深不可测的水泥森林里,迷失得不仅仅是方向,还有自我以及与更多人交往的空间与时间。他们对着冰冷的电脑或者低头玩弄着没有情感的手机,似有一层天然的隔膜把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与交流抗拒在门外;他们孤独却找不到倾诉的对象,于是用手指敲打着键盘,或者百无聊赖地一遍又一遍翻看着网页、微信或者微博里的信息;他们甚至忘记有一种情感叫邻里之情,他们忘记除了基本的生理与安全需求外,还需要高层次的社交、尊重和自我实现。如今处处林立的楼宇有些冰冷,再也找不到旧时的庭院,更不用说还能奢望看到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了。一幢一幢隔得很远很远,一扇又一扇的防盗窗更是铺满了大部分的空间,我以为我会难过,没有想到我的心却异常平静,而那仅仅只是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于一种可怕的习惯,习惯了这样在水泥砖石和钢筋捆绑之下的生活。
踏着落日的脚步,我只想去寻地平线的空阔和一片长满了苍翠林木的森林,用心去聆听鸟儿的歌唱,去关注蝴蝶欣赏着花儿的芳香,去觅那清澈可见的溪水之下自由游弋的鱼儿,去做一首简单的诗篇,或者,只是吟唱一首久远的歌曲。在被距离与高度架空的小屋里,我很想抬一抬脚就能串一下邻居的门,敲一声门就能看到微笑的迎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