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是什么?哲学有何用?自从哲学诞生之日起,人们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也许正是难以界定和无法言说,才赋予哲学无穷的魅力。
有人说,哲学是时代的精神家园,是人类文明的核心与灵魂。的确,哲学不仅能为社会演进提供理性思维方式,而且能擘画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文化图景。哲学既是人类磨砺的精神剑戟,又是为人类服务的智慧之学。变动不居的时代是哲学得以发展的母体,哲学则以一种批判的、革命的态度与时代保持着密切联系,并在不断回答每个时代人们提出的重大问题中获得发展机遇和革新动力。
哲学绝非凌空蹈虚的玄学和自以为是的神学,而是具有亲和力和说服力的学问。哲学的根基深植于生活中,哲学的使命在于引领时代。哲学家如果不热情而真诚地直面生活,不经常向人间万象发出疑惑和诘问,并苦苦思索根由、孜孜寻觅答案,那么,很难想象哲学能给人们带来启发和教益。因此,真正的哲学家目光是热忱而深邃的,心地是善良而明澈的。大到广袤无垠的宇宙天地,小到琐碎细微的生活点滴,都是哲学审视和透析的对象,都是哲学家的情趣兴致所在。哲学家的可贵可爱之处,就在于他们能够发掘出众人心中皆有而笔下却无的东西,能将平凡事物中深藏的哲学意蕴检索出来,正所谓“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
真正的哲学是有温度有热量的学问,与孤僻冷漠麻木的精神状态无缘无涉。当哲学家把目光投向生活、将视线聚焦现实时,其心中便会燃烧起火一般的激情。古今中外,人类最伟大的精神产品无不由激情和热情熔铸而成,因而有学者将“激情”作为哲学家第一位的素质。就此而言,哲学家与诗人在精神气质上是相同的。所不同的是,哲学家的激情更深沉更内敛,如同奔突涌动于火山下的岩浆。当仰望浩瀚夜空时,诗人怀着激情描绘和吟颂苍茫夜色与无垠星空,哲学家则以激情探寻时空无限和永恒的规律与奥妙,从繁星密布和日月交替中感受寰宇的有序与和谐。哲学家的激情源于对事物的细微观察和对生活的深刻思索,来自对人类命运的深切关注和深彻思考。可以说,激情是哲学的魂魄,生活则是催生激情的沃土。
当下,一些哲学著作和哲学文章或雷同呆板、单调枯燥,或冗长艰深、晦涩难懂,或大而无当、空洞乏味,背离了激情的原本。我们知道,早在哲学的孩提时代,仅就文体而言它就是一个活泼的稚童。无论是东方孔子、庄子的著述,还是西方苏格拉底、柏拉图的著作,或以简约的对话体出现,或以优美的散文诗面世,都洋溢着蓬勃的活力与激情。时间过去了几千年,这些哲学著作仍为读者所青睐和钟爱,流布广泛、传承久远。而时下的一些哲学书籍,刚刚出版就显露出无人问津的颓像和日薄西山的败痕。因此,当今之世,反映时代精神的哲学尤需优美简洁的文风,如同一汪清泉沁人心脾。面对纷繁复杂的人生百态,面对多元多样的价值观念,面对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实践,哲学不该冷漠、不应无为。哲学家们应用胸中的激越之情融化笔端的坚冰残雪,“拢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用饱蘸激情的笔触书写时代精神的崭新篇章。(刘金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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