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鲁迅的思维过着平静的生活 孙郁说,他们在鲁迅的世界里释放着困惑 直到退休,裘沙的身份是原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副教授。 还是王乾坤总结得到位:“对于他们的探索,弄学术的会不以为然,因为其中没有理论‘范畴’、‘概念’;奔艺术的会不以为然,因为他们没有归落于某个画派和圈子;守教育的也同样会不以为然,因为他们乖违教学大纲和操作矩度太远。大概因了这些,再加上竖子般地不通世故,虽然其成就早已广闻于朝野,并饮誉于海外,但最终只能以副教授退休。” 他们成了“三不像”,但他们并不恼火,尽情地享受着内心的幸福。 他们并不是简单地画鲁迅,而是要与生活周遭紧紧地契合,“经常有这样的情况,看到鲁迅的一段话,感到很重要,但只有在生活中感受到了,才真正有非画出来不可的冲动”。裘沙说,画鲁迅是内心的一个寄托,是向世界发声的一个渠道。 夫妇俩的“小算盘”,被专家捕捉到了。鲁迅研究学者孙郁写道:“裘沙夫妇相信,在绘画世界,追寻鲁迅的足迹,可以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精神表达方式。他们的困惑与焦虑,在鲁迅的世界里,得到了自由的释放。” 他们活在鲁迅的世界里,游刃有余,云卷云舒,恬静自如。 王伟君说过:“我要求自己用纯净的艺术标准来做人,又坚持用纯净的做人标准来作画……我们的画和人一样,没有惊人的笔触,没有讨人喜欢的色彩,没有美妙的曲线,有的只是一点自己做人的本色。我们想表现的,也仅仅是由鲁迅思想所照亮了的,对人生的一点真实体验而已。” 他们的书房有过两个斋名,一是“破砂锅居”,取“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意,不断地追问、探索;一是“零斋”,一切归到原位,始终“在路上”,重新开始。 如今,尽管年事已高,前行的步伐不曾停歇。以往,他们用插图和画传的形式,把鲁迅思想体系完整地加以发掘和表现;现在,他们要在这个基础上,再用高度概括的壁画的形式,把鲁迅思想体系简明扼要地集中表现出来,以求构建起一座能辉映世界的鲁迅思想殿堂。 “我不知道自己的拼搏是成功还是失败,只记着当年一位老领导在逆境中勉励我的一句话:‘为真理而战’。”裘沙的干劲依然充沛。 鲁迅始终是一个有形的存在。孙女报考电影学院,结果遗憾落榜。王伟君给她分析原因,最终的结论是孩子没有读懂鲁迅。 有道笔试题目是放一部电影,让考生写篇评论文章。小姑娘觉得这部电影的水准不高,但她还是耍起小聪明:既然老师选了这部电影,肯定是他喜欢的,如果我说不好,就得不到高分。她违背自己的意愿,吹捧了一番。 “鲁迅说过,批评必须坏处说坏,好处说好。她没遵守这条原则。”王伟君笑道。 这些孙辈曾经也是画鲁迅的“新生力量”,老两口的住所还悬挂着他们的作品,充盈着丰富的想象力。但如今,他们基本上都把画笔放下了,“一上学就没有时间。”王伟君颇有些无奈。 无奈的事还不少。他们有部书稿,2003年9月就整理齐全,计划出版,裘沙把后记都写妥当了。直到2009年,也没有问世;国庆节前夕,裘沙写了个补记。2010年8月,出版有了转机,裘沙再度写下几段文字,记述彼时的欣悦。但最终还是搁浅了。看来,补记还得继续。 他们没有卖过一幅画,只期待这些宝贝能有个安稳的归宿。有人来接洽,一开口就要上千张。两口子不放心,也舍不得,提议先给两百张,看看管理得如何。如果还行,再陆续地送。 对方不同意,坚持己见。王伟君生气了:“讨价还价,像做生意一样,格调实在太低了。”结果不欢而散。 他们依然在憧憬。(记者 王国平) “裘沙的可贵处在于坚持为现实服务,而且有很多创新。走这条顽强者的道路,好啊!” ——诗人艾青 “裘沙……还制作了深刻有力的鲁迅头像,我以为它是我所看到的鲁迅画像在神情和特征上最精湛的一幅。” ——作家萧军 “他(裘沙)所画的阿Q,喜怒哀乐和说不出的内心活动,都活灵活现。绍兴,我去过多次,看他的画,好像跟着阿Q走进了未庄。” ——翻译家戈宝权 “中国画家裘沙的画渗入肺腑。看过之后,我有了一种想再一次研究鲁迅文学的冲动,因为它打破了我迄今持有的对鲁迅的观念。” ——日本作家井上靖 “一般性的插图,不过是可有可无之作,而另一种插图则不同,一旦与作品同时刊出,读者立刻感到是非‘有’不可的一部分……裘沙为鲁迅作品所作的插图亦然。” ——美籍汉学家葛浩文 |